出门风云之往事如烟

夕若嫣

很多回忆都与烟有关。

我记得奶奶以前用的烟袋，乌木杆子、黄铜的烟锅，她含着烟嘴看我给她点上火，目光慈爱，而我，亦是在懵懂中记住了她吐出每一口烟时的从容。后来，她的烟袋不见了，开始卷旱烟，一摞裁成长方形的纸条，包上碎烟末，斜着卷起来，从那以后，她自己拿着火柴点，也就用不着我点火了。很久以后我才知道，她的烟袋换了钱，给我多病的妈妈做了药钱。妈妈的病没有治好，她也没有了所剩的最后一件陪嫁，那个有着几百顷地的大家族留给她的，除了地主出身，便再也没有了一点实际的东西。

后来，我也曾经替奶奶到小店去买烟，有些牌子现在还记得：大生产、大前门、葡萄，好一点的还有牡丹和凤凰。偶尔奶奶也和几个老姐妹打打牌，有一次打牌时让我去买烟，我看到了一个新牌子，就买了一盒，可是那些奶奶们看到都笑我说：“打牌居然买了‘芜湖’烟，是不是不想让你奶奶和牌啊。”我想哭，也忍不住想笑，抬头看奶奶时，我看到她没有生气，眼里都是笑意。那眼神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非常清楚。

奶奶离开我已经十几年了，我虽然不会抽烟，但是我从未激烈地反对过抽烟。单位没有吸烟室，几个办公室中唯有我的办公室在休息时是烟民的乐土，据说从外面望着烟都是蓝的。也有人劝我说既然自己不抽烟何必非在办公室呆着闻二手烟的味道。而我只是笑笑，我无法解说我的情结，我几乎是在一种自虐中，回忆着所有有关于过去的点滴。我想起我的奶奶，她操劳了一世，咳得厉害，为了要看到我结婚戒了烟，而终是在我结婚登记之后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往事如烟，就好像清明焚烧的纸钱，在火中明亮地燃烧，然后飞散成灰随风而逝。所有的回忆都慢慢淡了，如烟，没有了实在的形体，旋绕着开始飞散，最后湮没，直至不知所终。却还是有一股辛辣的味道，呛进了眼睛成为了流泪的理由。

陈仲钊

小孩时的记忆一罗筐，
有时，也会想起，
而大多数忘记了，
怀念过去与展望未来，
就是阴与阳，
也是风水哲理。